长生不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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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0月19日的长沙。

 

关于这次出行,准备的实在太少,甚至车票都是当天买的站票,不过还好后来补上了卧铺。我趴在卧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期待的事情太多,幻想着到了那里便会换成一种心情。

22个小时火车车轮不停滚动,不分昼夜。

 

我曾在火车上思索过生命的意义。上个月一个朋友十分压抑,直至对于生活无望,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活着完全没有意义。

我说“人活着本来就不该有意义,那些什么生命的意义都是教科书上骗人的”。

我信仰不确定性,但我又总是希望我生活得一部分确定下来,我自身就是个错误。

火车开过一座大桥时我想到假如这个桥瞬间坍塌,那对于我是什么意义,是死亡么?死亡对我又代表着终结么?

当然,最后火车顺利通过了,对我的意义就是几天后我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继续跟别人扯犊子。

 

顺利到站后我应该满身疲惫好好睡一天。可是我没有。

我只想看看这陌生的世界。

打开窗帘,窗外白茫茫一片,果然雾霾是全国的风景。

大街上人们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,街道摆成让我迷路的样子。

 

我的确在这里留下了许多脚印,可在我走了之后又会被人忘记。谁也不会记得那些脚印有多深,什么形状,在什么时间留下。这是我悲伤的原因。

全世界靠近我没有用,自己封闭自己。

当然感觉到孤独时全世界都举目无亲,这是最可悲的。

 

吃着各种各样的小吃,但却完全没什么感觉了,也没有饥饿感,没有了一切欲望,像是凭空抽掉了灵魂,哦,不。

我相信。

但并不能阻止我悲伤,它已经结疤,在夜晚伤口就会撕开,直到脓流进我才能安然入睡。

谁也不怪,如果非要责怪谁,那就怪我吧。

 

还好师傅来长沙参加恒大,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撑过这几天。

这次演出是我喊得最出力的一次,唱到“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“时,眼眶湿润了。

三年前这首歌我听了成百上千遍,每天都听,每次都被感动。

好像又回到了初次听《生如夏花》时的感觉,我想到了我生命中所有的人,还好你们也在这人世间,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混过这一辈子。

 

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老于,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。八三年枪战打退过警察,那时候才15岁,入狱14年,他的情人等待他十四年。尽管出来后还在做黑活,但也是他身不由己。他告诉我,一旦进入这个圈子,最后谁也跑不掉,而且都不会有好下场。

他对于生活得乐观和对于爱情的忠贞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比拟的。在车上发生一系列的故事,在他看来那是生活,在我看来像电影。

下车时我和他拥抱了一下,本想留个电话,又想到他说”远离他们这种人“,想想还是算了,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生活,想成为朋友也难。

下车后老于的话还在我脑子里。

“看你嫂子长得挺砢碜吧,但我特别爱。”

“有没有名都一样,好名坏名活着都一样,最后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续了,我没啥文化,但你听我说的有没有点那个意思。”

我认真说你这一辈子可以写本书了,他说他早就想写了,可没啥文化,不知道咋写。我想写,却好久没写过东西不知道如何开始,如果真要表达什么,那就表达他对平凡生活得渴望吧。

 

总有人为生活而苦恼,我却在矫情自己的生活。

 

我总像是站在火车站台一样看着铁轨们错综复杂,不过还好,最后我还是选对了一条路。

回来的路上无比寂寞,因为我想念你们。

我所有的朋友们。